虎过山岗 发表于:楔子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武林盟主飞龙堡、王遭人暗算,全堡毁於一夕,长子坠下烈女崖,次子被逼服下失心九,做出亲痛仇快之事。 南宫世家主人被杀,妻子被淫,唯一掌殊为报血仇,不择手段,成立‘红唇族’,偷元盗功,处处闻啼‘鸟’! 这二个凯子及这群幼齿仔,会演出什么妙戏,请看‘红唇族之赌’。 第一章大难不死达奇缘 唐朝杜牧有诗云:“十年一觉扬州梦,赢得青楼薄幸名。”扬州是个迷人的地方,要爽,到扬州去。 ‘腰缠十万贯,骑鹤上扬州’精拳行令,唱曲闲酒,手搂‘查某’,棍顶禁区,说多爽,就有多爽! 目一代暴君开鉴运河,扬州地区居运河之中,为苏浙漕运必经之地,扬州更热关了,‘查某’们也更忙碌了! 运河因而被‘污染’得更严重了,官方被逼得每年要编列庞大的预算,动用大批的人力来‘唆运’。 官爷们藉此理由,明里暗里逢节收受,‘清洁费’‘维护费’……等品项繁多的规费。 这些杂支规费,当然必须悉数转嫁到‘消费者’!嫖客们的身上。 怪的是,越贵的东西越有人要,‘夜宿费’越高的‘查某’越有人争,扬州的‘查某’休息的时间更少了。 得胜山在扬州城西三十里的大仪乡,南宋绍兴年间,韩世忠曾在此处大破金兵,因此山名‘得胜’。 ‘得胜’山上有座‘英列夫人庙’,庙中供奉的是韩世忠夫人梁红玉,扬州又称为‘翼娼庙’。 梁红玉年轻时做过妓女,风尘中识得韩世忠。 扬州青楼‘查某’有空必到英烈夫人庙烧香许愿,祈祷这位宋朝的‘安国夫人’会照顾后代的同行姊妹。 明朝中叶,‘得胜山’更加扬名天下了! 青楼生意鼎盛是一因,最主要的是得胜山麓的玉龙岭下,依山傍水,景色清幽处,有一栋‘玉龙堡’。 只要在江湖上混过一天的人,如果不晓得‘玉龙堡’这个名词及地方的,那真该‘掐卵蛋自杀’免得丢人现眼! 谈起王龙堡,也真怪,江湖之中帮派林立城墙‘土堡’、‘汉堡’一大堆,每堡皆是建筑宏伟,屋宇连云。 只有这个‘玉龙堡’只不过是一座修竹掩映的三合精院,正厅加上厢房,也不过七八间,根本说不上什么‘堡’! 若要认真比起来,整个‘玉龙堡’还比不上河南李家‘大汉堡’(读者千万别误以为是‘亚美利加’之汉堡,奶昔……)的一排精舍。 偏偏全武林公认它是一座堡,而且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堡,‘三轮车跑得快,上面坐个老太太,要五毛,给一块——你说奇怪不奇怪?’并不奇怪,老太太是富婆,小费五毛! 不奇怪,原来十五年来,这座三合院中,隐居着一位当年只手挽狂澜,拯救天下武林苍生的奇侠。 为了表示对这位奇侠的崇仰,武林中人遂将他住的这座三合院呼之为‘堡’,将这位奇侠唤为‘玉龙堡主’。 正月初七,立春,卯初时分,扬州城内,人们犹在‘过年’,骰声连连,欢笑、叹息、顿足、叱骂之声交织晌着。 城郊玉龙堡三合院大院中置身在蒙蒙春雾之中,充满着宁静,更隐泛一般朦胧,飘逸之气息。 陡听院中传来‘刷’一声轻微的衣袂破风声,只见一副瘦削细长的身形在晓雾之中开始纵跃着。 只见那身形反覆的演练那几招,偶而停下身于,思维再三,然后继续演练,看样子此人正在练习新招哩! 陡听一声冷叱:“大胆!你又在偷学功夫!” 只听‘碰!’的一声脆响,那瘦削身形的背部遭一记重击,闷哼一声,踉跄直向前迈出五、六步。 “连弟!你……” “呸!住口!谁是你的连弟,姓柳的,你这个小尅星,一出生即尅死亲生母亲的柳年,我柳连没有你这个兄长!” “连弟,你……” 晓雾渐消,在曙色微雾之中,只见庭院中,站著一对年约十二、三岁,剑眉星目,朱唇皓齿的少年。 两人皆是具有超人的神采,英挺的身材,唯一不同的是其中嘴角挂着,一条血丝的少年在剑眉中生有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红痣。 此人正是玉龙堡主柳天杨之长子,柳年。 另外一位少年正是同父异母弟弟柳连。 十五年前柳天扬独力将危及武林存亡的‘阴司书生’胡武鹤劈下巫山断崖之后,即携带一对姐妹花归隐於玉龙堡。 这对姐妹花正是昔年天下第一美女之河南李家‘大汉堡’之又胞胎姐妹李宛珠及李宛英。 李氏姐妹虽是双胞胎,而且容貌相似,心地却有天渊之别。 姐姐宛珠个性温柔,待人和气,妹妹李宛英却娇纵蛮横,一意孤行,武林人土暗中送给她一个‘火爆娘子’名号。 这对姐妹花共事一夫,由於李宛珠不予计较,处处让妹妹,因此玉龙堡内,洋溢着和气及欢笑。 俗语说:“好人不长寿,歹人活千年”,的确不错,温柔体贴的李宛珠在为柳天扬生下一子!柳年之后,不幸难产死亡。 《缺两页》每在要紧的关头,他硬觉得真力中断,探海穴一阵校疼,不但招式无法再使下去,人也几乎要晕眩! 通常身具‘六降绝脉’之人,根本无法提聚内力,全赖柳天扬不惜损耗自身功力为柳年拍穴活血,以及食用大量的灵药异草,始克提气练功。 ‘输人不输阵,输阵卵蛋面。’柳年个性坚毅,岂甘落於柳连之后,也忍住剧痛一再的苦练功夫。 俗语说‘上山多,遇到虎’,柳连在偶然的‘尿急’之中,发现柳年居然在练武,而且是在练‘玉龙掌法’! 愤怒之下,柳连连出重手将柳年揍得口吐鲜血,量迷不醒。 所幸柳天扬不在堡内,李宛英吩咐下人将柳年抬入房中,将他救醒之后,喝叱一番,冷冷的离房而去。 柳年泪水直淌,低声呼道:“娘!你为什么死得那么早?你可知道年儿在受苦吗?娘! 娘……“尽管如此,他依旧暗中练武,不过,他更加谨慎了! 今儿大早,柳年在睡觉中陡悟出之一式精招,欣喜之下立即奔到院中,展开手脚练了起来。 想不到柳年的运气如此‘衰’,居然又被柳连发现了,他瞧也不瞧柳连一眼,拭去嘴角血丝,就欲离去! “慢著!” 柳年止住步子,默默的瞧着柳连。 柳连扳着脸孔,叱道:“姓柳的,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?” 柳年心知他是在指自己又偷学他的武功,当下默然不语! 柳连见他那种神倩,越看越火,朗声叱道:“姓柳的,你说呀!你有胆子偷学武,怎么没有胆子说话!” 柳年自知理屈,一直不开口。 柳连只觉无名火起,右掌一扬,朝柳年胸膛劈了过去! 柳年慌忙避了开去。 “咦?进步挺快的哩!”柳连狞声一笑,身子一飘,左拳右指,朝柳年追过去。 柳年情急之下,使出夜间悟出那招精招,腰一撑,避开柳连拳指,左脚倏抬,朝柳连下腹踹去。 柳连想不到一向光挨打的柳年不但避开了自己招式,而且还会反击,大意之下,‘砰’一声,下腹立即挨了一脚。 所幸柳年功力脆弱,否则这一下非把柳连踹晕不可! 柳连羞怒之下,怒吼一声,身子一扑,人未到,掌风已罩住了柳年。 柳年踢中柳连一脚之后,被震得全身气血翻涌,正疼得欲晕之际,怎又能避开柳连那全力一掌呢? 只听他惨哼一声,身于飞出数丈,落地之后,即未再动弹一下! 只见一道黄影自厅中疾射出来,扑近柳年身旁瞧了一眼,探手一触柳年人中,骇呼道:“啊!死了!” 柳连闻言倏地一颤,急忙奔了过去。 此时满腔怒火已经被惊惶及骇惧所代替了,只见他颤抖着手一探柳年鼻息,果然已无气息了! 柳连立起身子,惶声遗:“娘!怎么办?” 李宛英银牙一咬,低声道:“连儿,将他抛进‘烈女崖’!” 柳连‘啊’了一声,后退一步! 李宛英迅速的朝四下一瞧,急道:“连儿,你还在犹豫什么?此事老是让你爹知道,你还想活命呀!” “可是……这……” “别噜里八索啦!快去,记住,别让人发觉!” 柳连犹豫半晌,抱起地上的柳年,朝后山疾驰而去。 李宛英远眺爱子,直到背影消失之后,方叹遗:“各位,出来吧!” 只听一阵轻灵的步履声,只见八名家丁打扮,年纪不一的男女自厅中走了出来,在李宛英面前排成两列,垂首不语。 李宛英瞧着这批随侍自己十馀年的家丁,昔年往事,与今日之意外立即纠缠在一起,泪水簌然直流! 那八名家丁陡见大主母之唯一血脉柳年,不幸被柳连击毙,又要惨遭毁尸之恶运,心中不由充满着难过与悲愤! 可是身为下人,他们又能怎样? 此时,一见女主人居然掉下泪来,众人悲由心生,立即放声大哭! 好端端的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,立即充满了悲泣! 且说柳连挟着柳年的尸身,沿着崎岖的山路疾驰,沿途之鸟鸣好似枭叫,令他震怵,步子更加急骤! 好不容易,奔到一处断崖!柳连立定身子,高举柳年的尸身朝外一掷,好似流星落丸般,立即消失於浓雾中。 柳连跪伏在地放声哭道:“年哥,我不是故意要打死你的,你可不要来找我,年哥!对不起……呜……呜……呜……”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在朝断崖三跪九叩,立起身子,迫不及待的朝山下驰去,好似多待一下,便会被柳年的鬼魂抓去。 柳连身形方消逝不久,只听一声:“哎唷!”冲破浓密的云雾传了上来,所幸柳连离开得早,否则不被骇死才怪! 不过,如果仔细听的话,一定可以辨出那声‘哎唷’充满苍劲之气,分明是出自一位年纪不小的老者口中。 烈女崖一年到头都被浓雾所笼罩,不但无法探知山崖下之景物,更无法得知此崖究竟有多深? 曾经有人欲以‘落石回响’来测探,崖顶至崖下究有多深,可惜任他们如何尝试,仍然是听不到回音。 不知自何时起,大约是一甲子以前吧,每逢初一、十五夜娩,崖下之浓雾由白转红,一股腥臭之气立即弥漫於崖下。 是时,不分人兽或是飞鸟,只要闻及那腥味,沾到那红霞,无不立即化为血水,尸骨无存! 不知有多少自命风雅的文人骚客,在崖旁赏月之时,莫名其妙的‘隔屁’,而且尸骨无存,打入了‘枉死城’。 在扬州人的心目中,得胜山后的烈女崖已经变成阴曹鬼域,还有人敢去,怪不得李宛英会决定将柳年尸首挪於山崖下。 可是明明是十二岁的尸首掷入崖下,怎么会传出老人的惨呼声呢?莫非那浓雾会变魔术不成? 妈的!与其闷着难过,咱们跳下崖去瞧瞧! 峭壁如山,崖底巨石兀立,一个高不逾四尺,身材瘦小,泥首垢面,发似刺猬的老年乞丐被一条巨蟒缠着。 那条巨蟒长逾十丈,蛇身粗约二尺,老叫化被它一缠,仅剩那个脑瓜子及一对脚丫子,冒在外头,那个酒糟鼻份外的醒目! 看样子老叫化迟早要变成巨蟒的点心了。 崖底除了老叫化的粗重呼吸声以外,就是巨蟒那微弱的吐信声,只听老叫化道:“喂! 喂!猴囝仔!狠囝!猴囝……“崖底四处回应着‘猴囝……’可是躺在三丈外之瘦削身子却有听没有到,依然直躺着,看样子如果不是昏迷不醒,便是故意不理这个穷叫化。 因为看他那一身蓝衫,分明是上等布料裁成,按世俗‘笑贫不笑娼’之观念,有钱的人是不会理会穷叫化的。 何况这个老叫化随时会葬身蛇腹! 老叫化一见自己喊了老半天,那猴囝却没有反应,心火一生,立即破口大骂: “夭寿囝!猴囝!狗杂种……” 每骂一句,老叫化就瞧他一眼,一见他没有反应,就继续骂下去,一直骂到气快要喘不过来,才暂停! 过了半晌,老叫化似乎气息较顺,一见那人依然动也不动,只听他公破口骂道:“妈的!猴囝,你给我记住,等一下我非好好的修理你不可,我……” 他正要续骂下去,可是目光一落到巨蟒身上,便泄气了! 身遭蛇缠,随时会‘嗝屁’,好比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,老叫化怎还够资格要修理别人呢? 真是爱说笑! 崖底重又恢复寂静。 陡听一声‘啊!’的惨叫! 原本优立不动的蓝衣人突然弹起了丈馀高,‘砰’一声坠於地上之后,立即抱着小腹不住的翻滚着,惨叫着。 豆大的汗水自他额上迸流着。 看那模样,分明痛苦不堪! 老叫化睁大双眼怔住了! 陡见蓝衫人身于一阵剧烈颤抖,身子再度跃起,落地之后,双掌狂挥,日中狂叫,四处奔跑着。 掌劲落处‘轰轰’巨响不止。 碎石四溅,老叫化连中数颗‘流弹’之后,骂道:“妈的!猴囝!死仔,你发你的疯,别伤到你化子爷爷!” 蓝衫人此时五内似焚,浑身欲裂,唯有籍助胡劈乱蹦来减轻痛苦,根本听不进老叫化之怪吼怒叫。 巨蟒先后被蓝衣人劈中三掌之后,虽然没有皮裂肉现,但似乎十分忌惮地的掌力,它开始游动了! 老叫化见状暗喜:“妈的!看样子,这条浑身不惧刀剑掌力的‘蝮蛇’似乎有克星了哩!嘻嘻……啊!” 原来蓝衣人又赏了巨蟒一掌,无巧不巧的劈在老叫化被缠之处,只听他惨叫一声,鲜血狂喷,立即晕厥! 巨蟒忍着剧疼,游动更速。 蓝衣人经过这一阵发泄,神志稍醒,体内酸痛也减轻一些,陡闻老叫化惨叫之声,循声一瞧,不由一凛! 只见他双掌对着蟒身狂劈着。 巨蟒一见避无可避,凶性倏发,顾不得身上的重创,掉转蟒首,巨口一张,一蓬蓬的红雾朝蓝衣人喷去。 蓝衣人似乎不惧此蛇毒,依旧狂劈着蟒身。 巨蟒见状,蟒首一射,迅速的将蓝衣人缠了一圈。 蓝衣人虽是半清醒状态,见状慌忙以双手朝外挣,企图挣出束缚,奈何巨蟒拚尽馀力紧紧的缠着。 陡听一声‘啊’的惨叫,老叫化重伤之身,再经巨蟒这一施压,又喷出一口鲜血,悠悠的转醒过来。 抬目一瞧,蓝衣人亦遭遇自己同样的结局,不由骂道:“妈的!猴囝!你也进来啦?自作自受,活该!” 蓝衣人无暇理会老叫化之取笑,拚命的挣扎着! “猴囝!拜托你别挣了好不好,你越挣,这畜牲越用力,我老叫子也跟着倒霉,啊…… 我会被你害死,“只见老叫化又吐一口鲜血。 巨蟒也不轻松,只见它开始滚动,似乎要以硕大的身于压死二人,老叫化又连吐三口血蓝衣人更是胀红着脸! 陡听老叫化‘咦’了一声,条听他叫道:“猴囝,你有没有看见那个白圈圈,就在蟒腹下面,快点咬那个圈圈!” 蓝衣人闻言,抬目一瞧,果见那翻滚中的蟒身,果然在腹下有一个白圈圈,毫不犹豫的张口咬下去。 巨蟒倏的一颤,挣扎更剧。 老叫化喊道:“狠囝!别松口,啊……” 只见老化子的脑瓜子随着滚动的蟒身,一下子撞在一块巨石,立即头破血流,‘啊!’的叫了一声,晕了过去。 蓝衣人拚命的吹着白圈不放,尽管那又腥又热的蟒血一直灌进他的口中,他仍然拚命的咬着! 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,巨蟒一动也不动了! 篮衣人又再度晕过去了! 蟒血顺着他的嘴角,一滴滴的滴向地上。 谷中再度寂静了! 陡闻一阵异香,片片耀眼红光,一株翠绿幼芽破土而出。 每滴下一滴蟒血,那翠绿嫩芽便即暴长数分,转眼间长出三片绿叶,居中托看一颗朱红如火的灵果。 蟒血续滴,灵果更红。 终於灵果皮制汁流,顺着细干一滴滴的流到蓝衣人的嘴角,渗入了他的口中,迅即化入他的百骸之中。 红汁一滴滴的流进篮衣人的口中,不久,那颗灵果只剩一张皮,那三片绿叶及细干也逐渐枯萎了…… 只见昏迷中的蓝衣人面孔赤红似火,犹似初生婴儿! 巨蟒和老叫化先后因失血过多,早已死去。 七日后,蓝衣人终於自昏睡中醒了过来。 “咦?这是什么地方?我明明是被连弟劈中一掌,晕倒在地,怎么突然跑到这个荒谷来呢?” 经过七日的时间,不但是巨蟒,甚至连老叫化也早已全身腐烂了,所幸那株灵果树虽已枯萎,异香犹在,故冲淡尸臭! 蓝衣人立起身子,陡然惊呼一声,‘啊!’只见他身上之衣衫皆已裂成碎布,掉落满地,他突然望见自己光溜溜的身子,当然会大吃一惊,而叫出声了! 他还未发现自己体内陡然有了剧变,而且那原本白净的英俊面孔,已经变成了红脸、在英俊之外充满了威武。 此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柳年。 那位四尺老丐正是一甲子以前,巧帮之首席长老‘侏儒神丐’艾同。 他一向游戏风尘,对丐帮来说,根木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究竟是生是死,因为他一向不喜与人相处! 不过,每当丐帮有重大事故之时,他必定会在要紧关头出面,可是事过之后,他马上又‘莎哟娜娜’了! 艾同在偶然的机会下知道烈女崖有人莫明其妙死亡的事,好奇之下,他接连在烈女崖旁观察了一两个月。 这下子,让艾同自崖下云雾颜色变化之中,发现可能有奇毒之异兽栖息於山崖底,喷出丹气来伤人。 他自恃一身武功超凡入圣,又身拥可避万毒的‘万年碧玉’,准备了一些乾粮、饮水,毫不犹豫的跃下崖去。 艾同不愧是百年来之武林怪杰,只见他临近崖底之时,又掌朝下一拍,身于一弹一横挪,已轻飘飘的立於崖底。 陡听一阵‘嘘嘘’之声,艾同循声一瞧,不由大骇! 只见那条巨蟒正盘成一座小山,硕大的蟒首高高在上,殷红的舌信正不断的吞吐着,充满着诡异及恐怖! 艾同尚未想出如何对付巨蟒之际,只听‘刷’的一声巨响,那座小山已经垮下,蟒首迅疾的砸了下来! 蟒首未到,一股浓冽的腥臭已先逼了过来,文同叱声:“畜牲!”立即闪电般的朝右侧飘去! ‘轰!’一声巨响,碎石四溅,蟒首却夷然无损,只见它略一游动,观准了艾同的位置又射了过来。 “妈的!你这畜牲未免欺人太甚!” 艾同又迅速的闪开之后,提聚八成功力,朝蟒身劈了过去,‘啪!’的一声脆响,蟒身滚出了十来丈,却夷然无损的重又盘了起来。 蟒身所滚过之处,岩石纷碎,灰尘四场! 艾同瞧得头皮直发麻,暗忖:“妈的!好利害的‘蝮蛇’,居然不畏掌力,看样子也不畏刀剑了,今天可要伤脑筋了!” 当下,凝神瞧着一直在盘身的巨蟒。 倏见蟒嘴一张二蓬殷红的气团立即罩向了艾同,艾同岂敢让那毒气沾上,立即闪了开去。 巨蟒高高在上,取得‘制空权’,好似咱们在喷‘蟑螂药’一般,一蓬一蓬的红气团直朝艾同喷着。 艾同身也闪电!一一闪了开去。 巨蟒见状,甚为震怒,喷速更疾,崖底下立即弥漫着红气团,不久,艾同伸手已不见五指了! 巨蟒却双目似电,一边喷毒雾,一边又展开扑击,所幸艾同功力高绝,略一听风辨位,一一避了开去。 人蟒之斗一直进行了三日三夜,双方皆已心有馀而力不足,方才静止不动。 巨蟒经得住饿,老叫化却不行,偏偏带来之乾粮,饮水皆已沾上毒雾,别看他口中含着‘万年碧玉’可以辟毒,他可不敢吃下沾了毒雾之物品,在暗暗叫苦之馀,只有抱着肚皮忍受饥饿了! 七日之后,红雾已消散得无影无踪,一动也不动的蛰伏巨蟒,突又开始对艾同攻击。 这一次巨蟆首尾并功,将艾同那矮小的身于围在当中,蟒尾猛挥,蟒首猛射,将饿得四肢无力的艾同逼得叫苦连天。 所幸他功力高绝,又一直撑了大半天,谁知偶一失慎,却被巨蟒缠上。 别看巨蟒是畜牲,它亦深知艾同身上有辟毒之物,它缠上艾同之后,立即一动也不动,存心活活束死他! 艾同想不到自己称尊武林一生,却会被一条巨蟒缠得无法动弹,只有眼睁睁的准备送死,不由长长的一叹。 巨蟒似乎存心要与他过意不去,他只要一挣动,巨蟒立即施压力,他一安静,巨蟒立即一动也不动,气得他破口大骂不已。 奈何双方语言不通,巨蟒有听没有懂,照缠不误。 一人一蟒又对峙了一天一夜! 艾同心知全身力道逐渐消失,必已不久人世,正在怨叹自己命苦之际。柳年的身子都自崖上直接砸中了巨蟒身上。 只见他的身子迅又弹了上去。 那般庞大的冲力,不但令艾同‘哎唷’狂呼之声,当场晕倒,更令巨蟒身子剧颤,蟒嘴一张,一颗拇指粗大小的红球,自那蟒嘴中射了出来,疾射向崖底上空,慌得巨蟒嘴大张,疾吸向那颗红球。 柳年身具‘六阴绝脉’,方才陡遭柳连含怒一劈,经脉一窒,立即气息全无,怪不得李宛英母子会以为他已经死亡。 此时这一巨撞,无巧不巧的将他的经脉撞开了,气息一通,他的口不由一张,‘呃’的一声,正好吞进了那颗红球。 此时,他的身子正由高处落下,巨蟒张口一吸,他的身子立即直朝那张巨口坠下,眼看着就要被巨蟒吞下。 那知,那条修为数百年,已近通灵的巨蟒一见柳年朝它的口中坠落,立即合上巨口,用力朝柳年一顶! 敢情它心知自己的巨口必然承受不住那股冲力! 只听‘砰’的一声,柳年的身于被顶得重摔在地,立即晕厥! 待他恢复知觉,只觉全身骨头似被拆散,疼痛难忍,偏偏腹中又是剧烈的绞痛,痛得他疯狂的滚着、跳着、拍着! 以柳年那‘六阴绝脉’的体质,岂堪蝮蛇内丹那股至阳气劲之催逼,怪不得柳年会籍着胡拍乱打来稍减全身之剧疼! 自古以来,有‘天地至宝’之处,必有‘奇禽异兽’在旁窥伺,只要至宝被它得去,立可脱胎换骨,飞升上天。 蝮蛇在此守候数百年,近一甲子一直以丹气喷出毒雾,就是心知崖底之‘万年灵芝’已将近出土之时。 那知,万般自有天定,却让身世坎坷的柳年不知不觉之中得到了‘万年灵芝’不但化去焚身之危,更脱胎换骨,‘六阴绝脉’不但再也无法威胁他的生命,相反的使他可以更轻易的修练天下任何一项技艺。 须知,任何一名武林高手,修习天下之武技,囿於体质之限制,总有一个极限,到了那个极限,再也无法突破了! 柳年略一打量崖底,陡然发现艾同那具枯骨,略一翻视,除了胸口那块掌心大小的‘万年碧玉’之外,别无所见。 ‘万年碧玉’入手生凉,柳年心知必非凡物,他打算籍由这块‘万年碧玉’查出这名老丐之身份,便将它握於手中。 柳年大难不死,立即在崖底寻找出路,崖底只不过二、三十丈长宽,半晌之后即已走遍,柳年不由怔住了。 全是石壁,怎么出去呢? 所幸他仗着‘内丹’及‘万年灵芝’之助,一时也不觉得饥渴,不过,抬首瞧及那陡峭的石壁及不见天的云雾,他深深的发愁了! 且说李宛英自柳连离去,唤出八名下人,立即佯作伤心的哭泣,使得下人们也随意欲泣啜泪! 好半晌,只见一位年约卅五、六,怒峰蜂腰圆臀的下人打扮中年美妇走向李宛英身前,,柔声安慰道:“夫人,人死不能复生,夫人节哀为重!” 其他的下人闻言,亦纷纷止住暗泣,上前安慰李宛英! 李宛英拉住那名中年美妇双手,感激的道:“香珠,多谢你们的安慰,可是,年儿死得太冤枉了,我家怎么向老爷交代呢?” 说完,又放声痛哭。 那位名叫‘香珠’之中年美妇安慰的道:“夫人,大少爷平常喜欢出外游历,有时候也曾两、三天没回家呀……” 李宛英会意的道:“香珠,我知道你的意思,可是,这只能瞒骗一阵子,日子一久,老爷一定会迫问的,届时……” 香珠接道:“夫人,届时再说吧!” 言讫,未待李宛英续言,香珠神色凝重的朝众人道:“各位,咱们皆已跟随老爷及夫人十馀年了,想不到却会发生这种意外。” “这些年来,老爷将全付心力全部放在大少爷的身上,若让老爷获悉今日之事,二少爷一定无法活命!” “老爷行侠仗义,不知积了多少功德,别说咱们不忍心令柳家绝后,相信上天也不会降下这个祸事的。” “因此,香珠恳请各位合作,当作完全不如今日之事,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?” 说完,香珠竟双膝一曲朝众人跪下! 众人慌忙避开身子,只见一名中年健妇,上前扶起香珠道:“香姐,你苦心孤诣为柳家着想,咱们岂会做出不义之事!” 李宛英热泪簌簌直流,哑声道:“各位如此之心,请接受宛荚一拜!” 说完,就欲盈盈下跪! 香珠慌忙架住她,道:“夫人,别折煞咱们这些下人!” 徒见柳连身形自屋后掠到院中,李宛英立即唤他过来,只听柳连低声道:“娘! 孩儿已经办好啦!” 说完低垂着头,状甚惶恐不安…… 李宛英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连儿,希望你能终身牢记今日之事,凡事宜多忍耐,以免一时冲动,种下无穷的祸根!” “连儿知道了!连儿再也不敢了!……” “唉!连儿!你可知道几位叔叔伯伯婶婶,为了留下你这条小命,决心瞒看你爹,你自己绝对不可对不起他们!” 柳连心思灵巧,立即朝八位下人,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晌头,泣道:“各位叔叔伯伯婶婶,连儿知错了,连儿今后绝对改过自新,若是再有误伤人命之事,愿意接受上天的惩罚,不得好死!” 激情柳连虽然年幼,但自幼耳儒目染,闻知不少的武林典故,因此才会发此重誓,以表示自己的诚心! 李宛英却没来由的浑身一颤。 香珠诸人在柳连下跪之时,早日避了开去,此时听完柳连之誓言,香珠立即上前扶起柳连道:“少爷,你干嘛发此重誓呢!” 柳连却泣道:“我对不起大哥!” 说完,放声大哭! 毕竟是赤子天性,作不得假,众人亦陪着掉了不少的眼泪…… 当天夜晚,子时未,只见一条纤影自玉龙堡后院掠出墙外,纵跃数下,立即消失於寂静的黑夜中。 好俊的轻功! 只见那道黑影速驰数里之后,立於一座树林前。 她正向四周打量之际,倏听林中传出一声:“香珠!” “属下在!” “时机已近成熟,随时要准备动手!” “属下遵命,回禀主人,玉龙堡今日发生一件大事……” 林中人听完香珠之叙述后,桀桀低笑半晌,倏然静止。 却见香珠专注凝听半晌,恭声道:“属下遵命!” “去吧!” “是!” “桀桀……柳天杨,你的家数已尽,看我如何令你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!桀桀……”只见林中冲出一道黑影,迅即消失於夜色中。 三日之後,一向平静无波的玉龙堡突然忙碌不已,八位下人进进出出,院中除了李宛英母子之外,尚卓立着一位俊逸中年人。 只见他满脸焦急,却强自按捺着,聆听下人们之回报。 找不到,完全找不到柳年的下落。 这位俊逸中年人正是柳天杨,他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后,获悉柳年已经外出三日未回,立即吩咐八位下人出去寻找! 此时,已经先后回来了七人,均无柳年的消息,柳天扬心里陡的一沉,神色更加的难看,开始在院中徘徊了! 李宛英诸人见状,内心充满了惭愧,纷纷低垂着头。 陡听一阵衣袂破风之声,柳天扬身子一震,抬目一瞧,是香珠回来了,立即迈前三步,道:“香珠,有没有少爷的消息。” 却见香珠双目含泪,泣道:“老爷,奴婢在烈女崖远处看见一双短靴,好似是大少爷平常所穿之靴……” 柳天扬急道:“香珠,你怎么不将那双短靴取回呢?” “老爷,烈女崖上空全是红雾,好似传闻中……” 柳天扬未待香珠说完,早已疾掠向烈女崖。 李宛英吩咐下人守住家,立即随后追去! 她尚未抵达烈女崖,却见仰天杨以一只树枝,贯穿一双短靴,虎目含泪,神色凄然的走了回来。 “老爷……” 柳天扬置若未闻的兀自走着。 李宛英心一虚,默默的随着柳天杨走回玉龙堡。 只见柳天扬迳自走回房中,房门深锁。 李宛英只觉心若刀割,悔恨自己为何一直宠溺连儿,任地欺侮柳年,以致於才会发生这种惨事! 泪水再度自她的凤目之中簌簌直落。 当天夜晚,柳天扬出房用过晚饭之后,立即又独自回房! 名震武林的玉龙堡恍似罩了一层惨雾! 早春的夜晚,还带看一丝凛寒。 亥时未到,整个玉龙堡已是灯火全熄,李宛英和柳连坐在房内相对默默无言,却充满后悔及愧疚! 柳连想不到因为自己一时之任性,劈死了哥哥,使整个玉龙堡陷入了愁云惨雾,他真想去向柳天扬坦陈一切! 想至此,他方欲向娘提及此事,陡听院中传来‘桀桀桀’阴笑声,母子二人急忙推开房门,朝院中掠出。 却见柳天扬早已神色肃穆的和黑衣人对峙着! 半晌,八名下人亦已掠了出来,院中四角迅速燃起火把! 只见四位黑衣汉子及一位体态曼妙的中年美妇,好似石人般凝立在院中,又目紧盯著柳天杨。 柳天扬沉声道:“诸位夤夜来此,为何贵干?” 只听屋中那名汉子狞声道:“贵干?桀桀……” 柳天扬方欲再言,却听身后传来‘砰……’之人体落地声,转身一瞧,只见香珠身形似电,已经拍倒了四名下人。 李宛英叱道:“香珠,你干嘛?” 香珠又拍倒另外三名下人之后,风姿万千的立於苑英面前,笑道:“姓李的,我干嘛? 你自己看不懂呀?…“柳连叱道:”香珠,你放肆!“言未讫,已扑了过去。 那知香珠轻轻一闪,顺足一踢,将他踢翻在地,格格笑道:“小鬼,你说我放肆,我再怎么放肆也比不上你亲手毙了兄长!” 柳连身子一颤,五目喷火,可惜身子穴道受制,只能喝道:“住口!” 香珠理也不理,朝李宛莫笑道:“夫人,要不要我说出真相?” 李宛英神色惨变,道:“香珠,做人别做得太绝啦!” “格格……我太绝?你们母子联手欺侮一个没娘的孩子,就不会太绝?哼!只许官家放火,不许民家点灯!” 柳天扬早已睑色铁青的瞧着李宛英,香珠那些话好似利箭般剌向他的心房,令他痛苦又紧张! 李宛英内心充满了惊惶及痛苦,不知如何应对? 香珠撤揄道:“夫人,你说话呀!” 李宛英缓缓的垂下了头! 柳天扬沉声道:“香珠,你说!” 香珠瞧了他一眼,格格笑道:“老爷,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的,届时如果受不了,别怪我香珠太饶舌!” “你说吧!” “出事那天一大早,大少爷正在偷偷练武之际、却被二少爷发现,二少爷半句不说的出掌劈死了大少爷,然后将尸体抛入烈女崖……” 柳天扬身子踉跄后退了三大步,弱声道:“夫人,这会是真的?” 李宛英羞愧的点了点头。 柳天扬神情痛苦的道:“夫人,你太过份啦!居然还瞒着我!” 香珠笑道:“老爷。夫人是担心你一怒之下将二少爷劈死,届时不但她要心疼,连你们柳家也要绝后!” 柳天扬毕竟是修养过人,只见他吸了一口长气,朝香珠问道:“香珠,柳某待你不薄,你为何会有此异举?” 香珠笑道:“这就要问香珠的主人啦!” 说完,指若当中那名汉子! 柳天扬转过身子,凝视那名汉子,道:“尊驾是……” 那人阴森森的笑了三声,道:“姓柳的,你可真健忘,怎么忘了姓胡的啦?” 说完,只见他轻轻一揭,立即揭去一张薄皮面具。 只见一付满脸伤痕,神色狰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! 柳天扬后退一步,失声道:“你是胡武鹤?你没有死?” “桀桀……不错,我就是被你劈下巫山断崖,幸而不死的胡武鹤,这幅脸孔就是你的杰作,你该满意了吧!” 说完,重又覆上了面具。 柳天杨心知今日必难善了,正欲提聚功力,却觉丹田一阵绞疼,不由神色一骇,后退了三大步。 “桀……姓柳的,别怕,我一时不会要你的命,我要你尝尽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之痛苦以后,才送你归天的。上!” 只见在他左侧之一名瘦削的汉子及那名中年妇人,身子闪电般一掠,场中相继传出七声惨叫声。 七名玉龙堡之下人皆是脑浆溢出,惨死当场! 却见胡武鹤阴沉一笑,在他右侧的一畔一瘦两名黑衣老老,身子一掠朝香珠及那二名男女一挥。 只听三声惨叫,那三人皆已鲜血汪喷,栽倒在地。 二名老者右掌再挥,三具四袋皆已开花。 李宛英母子看得心神俱裂,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狠毒之人,不但杀人而且连自己人也灭口,看来今晚凶多吉少矣! 胡武鹤阴笑净道:“柳天扬,那对男女就是你们的替身,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老夫之意吧!” 柳天扬默然不语! 李宛英却尖声叫道:“不!不!连儿是无辜的!你不能害他……” 胡武鹤不屑的冷笑道:“无辜的?柳年该死!哼!” 李宛英不由哑然无声。 胡武鹤阴笑道:“姓柳的,你放心,我一定会留下这娃儿的命,我要好好的栽培他,叫他为双亲复仇!” “桀桀……昔年害我的人,也就是杀死你们夫妻之凶手,皆是这娃儿的诛杀对象,老夫会带着你们欣赏这娃儿如何为你们复仇的!” 说完,仰首得意的长笑着。 好毒的计谋,若让他这阴谋实现,不但枉费柳天扬一世之清誉及声名,更会造成武林的腥风血雨! 柳天扬表面不动声色,暗地里却拼着耗损一身的功力,悄悄的提聚功力,准备出其不意的歼此恶獠! 只见那名瘦削老老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,倒出一粒龙眼大的白色药丸,轻轻一掠,到了柳连的身旁。 李宛英双手一张,挡住他,叫道:“不……你不可以如此作!” 瘦削老老右足一抬,李宛英惨呼一声,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,落地之后,迅速又挣了起来。 只见那名胖老者笑嘻嘻的站在她的身前,右掌一挥,李宛英身中剧毒,欲避不及,当场晕了过去! 柳连身子受制一直躺在地上,神智却很清醒,心知自己只要服下那粒药丸,这辈子便、永远是这恶魔的刽子手了! 此时一见瘦削老者持药走了过来,他心一狠,就欲咬舌自尽,可惜他的下巴方动,立即被卸了下来。 只见白线一闪,药丸入喉立化,迅速流入他的口中,人也晕眩! 胡武鹤一见大功告成,不由仰首大笑! 胖瘦二老亦陪着阴笑不止。 陡见柳天扬右掌徐抬,轻轻的朝胡武鹤胸膛一印。 别看他这只是轻轻的一印,却已运集他的五成功力,饶是东山复出的胡武鹤亦惨嚎一声,摔了出去。 胖酸二老心神一骇,正欲出手,柳天杨却力竭量眩了,胖老立即轻轻上前制住了柳夭扬的穴道。 胡武鹤迅速服下一粒灵药,叱道:“毁尸!” 半晌之后,熊熊的烈火,立即冲天亦起。 胡武鹤,瞧著地上的柳天扬三人,阴声道:“方圆里馀,布下无形之毒,趁机将河南李家‘大汉堡’之人歼灭。” “是!” 火势越来越旺,由於玉龙堡周围人烟稀少,居然没有人前来探视或救火,徒让恶獠逞凶。 半个时辰之后,胖瘦二老返回原处,默默的挟起柳天扬三人,随着胡武鹤的身形,迅速的消失於黑夜之中。 空际仍传来胡武鹤之‘桀桀’阴笑声。 第二章义救名妓己遭殃 玉龙堡出事之时,在崖底的柳年正因福缘深厚,连得巨蛇内丹以及万年灵药,在药力运行之下,晕睡着。 此时的柳年不但已经脱去六阴绝脉早夭之厄运,而且已经脱胎换骨,身具近百年的功力,而且不畏天下万毒。 可惜,柳年依然不知,仍以为自己绝对活不过十三岁。 且说柳年昏睡七天,醒来之后,正为寻找出崖之路而伤脑筋,只觉全身如灸,血脉贲张,四肢张得疼痛欲裂! 试一运功,气行周天,百骸通畅,贯穿十二重楼,已往稍一运功即血脉欲裂,直欲晕眩之现象,再也不复存在! 此时,他只觉中气充沛,精神饱满,胀得他非发泄不可! 於是两臂一振,身子居然凌空飞起十余丈! 他怔住了! 只见他沉思片刻,将记忆中连弟之招式回忆了一遍,使开手脚,只见一道轻烟在崖底纵跃不已! 好半晌,只听一声‘啊!’的龙吟虎啸自柳年的口中透出,深崖上空之云雾立即一阵子剧烈的滚动! 只见柳年百思不解,哺喃的道:“怎么会这样子呢?”他不期然右手指放入口中,重重一咬,只觉十分的痛楚,证明此为真实不虚! 柳年不由乐歪了,想不到自己大难不死,居然糊里糊涂的得了一身雄浑的内力,莫非是上天垂怜自己。 他急着跃出崖底。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爹,今后爹不必为了自己的身体而到处奔波,遍访名医,穷山异水苦搜灵药了。 他略一打量石壁,双足一纵,攀上一块凸出的岩石,略一用力又朝上端一块岩石射去,由於他身轻若燕。内力又充沛,又顺利的攀上那一块岩石。 柳年就这样边爬边找,编找边爬,费了近半个时辰,终於让他攀上了崖顶,大难不死,重见天日,他立即仰天一啸。 啸声未歇,他已奔向玉龙堡。 那知,他一回到玉龙堡,却见那座三合院已成一片火烬。惊骇之余,他狂唤一声:“爹! 姨娘!“立即奔向火烬当场。 只见十具尸骸,散怖在当场,柳年悲呼一声:“爹!姨娘!”立即晕倒在地。 当他悠悠醒转之际,已是满天星斗,他略一搜寻,找到一只铲子之后,立刻掘了一个大坑,小心的将八具残骸,放入抗中。 此时,他才发现少了连弟的尸骸,於是他仔细的搜寻着。 这一搜寻,当然没有结果啦! 於是,他耐着性子,坐在坑沿,聊表一番守灵之心意,静待黎明的来临! 好不容易等到曙色再现,他立即又仔细的搜寻一遍! 突然让柳年在庭院地面上,发现一截纱巾随风摇幌著,他上前一抽,立即认出是姨娘随身之丝巾。 只见纷巾上为著一个褐色「鹤」字,柳年心全必是使娘以鲜血书成之字,必定与仇家有关,便妥慎的收於手中。 此时,他一方面要寻找连弟之尸骸,一方面要找件衣杉,以免自己一直赤身露体,万一有外人来临,多难为情! 可惜,任他连搜数遍,依然无所获,长叹一声,覆上泥土,埋妥那些尸骸,插上一根树枝为记,日后再好好整建! 柳年由於赤身露体,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出去见人,便忍着饥渴靠在林内的树干上,一边思忖著往后的行动。 “以爹,姨娘及八位下人之武功,居然会不敌,来人的武功分明十分的高强,而且一定与‘鹤’字有关,这倒方便查纺敌踪。” “以自己目前的武功及江湖经验,绝非仇家之敌,稍泄行踪,即有丧身之虑! 今后必须改变形貌及作风。” “当前之急,乃是先弄一套衣衫穿起来,再设法解决民生问题,嗯!入夜之后,到阿狗家里去转一转!”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西山,柳年掠回坟前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之后,拭去泪水,朝得胜山前山行去。 那知,他方走出近里,陡见道路旁有三、四具尸体,朝前一瞧,素不相识,便默默的继继行去。 走不出多远,只见一张木牌钉在路旁,趋前一瞧:“前途布有‘无形之毒’,切勿通行,善心人具。” 柳年惑然道:“咦!无形之毒?怎么可能呢?自己刚从里面出来,如今还不是好好的,究竟是谁故意布局骗人呢?” 他尚未理出眉目,却听一声朗喝:“小鬼,站住!” 柳年转身一瞧,只见前方林内跃出一个劲装中年汉子,身高体大,头大如斗,生得三角眼,一脸的横肉。 柳年心中暗忖:“此人分明不是善类,不可不慎!” 那名汉子手脚挺灵活的,眨眼间即掠到柳年的身前,一瞧见柳年赤身露体,右手持着丝巾,胸前系一古玉,立即叱道:“喂!小鬼!你是何来路?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?瞧你如此模样,如果不是失心病狂,就是做了什么歹事?” 柳年闻言,立即后退一步,右手背到身后。 大汉逼近一步,喝道:“小鬼,手中的东西给我瞧瞧!” 柳年摇摇头,身于一钻,就欲离去! 那知肩胛一阵剧疼,已被那名大汉抓住,柳年一挣扎正要破口大骂之际,却听大汉惨叫? 一声,手一松,‘砰’的倒在地上。 只见他那脸孔发黑,双目充满骇然之色,已然气绝。 柳年朝四周瞧了一下,朗声道:“何方前辈相助,请容晚辈拜见!” 那知,四周寂然,心知来人不喜露面,便剥下那么大漠之衣衫,套在身上,只觉又长又宽松,十分的不对劲。 便拉拉卷卷扯扯弄了老半天,将那具尸体拖入林中,朝前行去。 那知,刚走不远立即又听到一句:“小鬼!站住!” 柳年暗暗叫苦道:“咦?怎么又有人来啦?”他乾脆站着不动。 ‘刷!’的一声,又有一名大汉站在柳年的面前,叱道:“妈的!小鬼,你怎么穿于老二的衣衫,于老二的人呢?” 柳年默默不语。 “妈的!红面小子,你是哑巴不成!”说完,一掌挥了过来。 柳年陡闻‘红面小子’,正在一怔,‘啪!’的一声,面颊一疼,身子摔了出去。 那知,他没有摔倒,那名大汉却惨叫一声,立即摔倒在地。 柳年又迅速的向四周瞧了一眼,那知仍是一无所见,便默默的继续行去,脑中尽是那一句‘红脸小子’。 他不自觉的伸出左掌,一边抚摸着脸颊,一边喃喃自语道:“红脸小子?怎么可能呢? 可能是黑夜之中,他瞧错啦!“这一次,他毫无拦阻的来到阿狗他们院中:” 嘻!我就知道阿狗最懒啦!一套衣衫总要连晒三日三夜才会收!“当下蹑手蹑足的将竹竿上阿狗那件破衫收了起来,迅速离去。 一瞧四周无人,他迅速的换上阿狗那件破杉,暗道:“嘻嘻!总算有一件合身的衣服了,虽然破、也不赖,明早阿狗一发现衣衫不见了,不知会骂成什么模样?” 探手在大漠那件黑杉一搜,除了一些碎银以外,尚有一张伍十两的银票,此外还有一面镶有‘飞鹰’的铁牌。 “嗯!运气还不错,居然还弄到一些银子,看样子此人一定是某一帮派的角色,还是不要收存这面铁牌较妥!” 当下将那件衣衫及铁牌置於沟润中,拍拍手就欲离去‘老乡牛肉面’摊好好的填饱肚子再说。 陡间:“嘿嘿嘿!”阴笑声自身后响起。 柳年不欲惊动阿狗,立即拔足弃出去。 ‘嘿嘿’阴笑声好似阴魂不散紧跟在他的后头。 空中突然响起春雷,闪电过处,倾盆大雨直下。 柳年后有追兵,上有大雨,使尽吃奶的力气朝前直奔,却觉後背被劈中一掌,立即摔得一身的泥浆。 他犹未及翻身,又被踢了一脚,身子连翻数下,胸前已被来人踩住:“嘿嘿! 红面小子,你再跑呀!嘿嘿!” 柳年只见一位神色狞厉之老者,正狞视着自己,颊上那道刀疤在闪电之中,倍增诡异,他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 “嘿嘿……大爷是勾魂使者,我问你,方才你丢弃之那套黑杉是从那里弄来的? 从实招来,免受皮肉之苦!” 此时,柳年衣衫尽湿,雨水打得他睁不开及眼,乾脆闭目不答! 那老者一见柳年神情,心中一火,又将他踹了出去,身子一掠,一抓柳年前襟叱道:“妈的,你家大爷问你话,你竟敢不理!” 说完,‘拍!’一声,重掴柳年一掌。 那人下手又疾又重,柳年欲闪不及,只觉双耳生鸣、两眼冒金星,‘叭!’的一声,摔出了丈余外,又搞了满身污泥。 黑衣老老,正欲再度扑上,却突然‘啊!’的叫了一声,立即盘坐在地。 柳年急忙朝四周一瞧! 怪啦!此处一片旷野,不可能藏有第三者,黑衣老者究竟是怎么搞的?莫非是‘羊癫痫’突然发作不成? 柳年可不管那么多,一想起他方才修理自己的狠劲,他立即上前,先连踹他三脚,再拉起他实他一个大巴掌。 那知那老老已脸孔泛黑,勾着脑袋,分明已‘嗝屁’了,柳年低啐了一口,手一推,掉头朝破庙奔去。 雷电交加,春雨倾盆直下,当柳年冲进破庙时,已全身湿透了,不过那些污泥倒被冲得一乾二净了。 它方抹去脸上的雨水,倏闻一阵肉香及酒香,拾目一瞧,只见三名黑衣老老边啃着鸡腿,边喝酒,状甚逍遥! 他只觉腹中饥火倏升,不由连香几口口水。 “嘿嘿!红面仔,想不想吃?装狗叫,叫一声,咬一口!嘿嘿……” 柳年冷哼一声,掉转身子,望向庙外。 “嘿嘿!挺有骨气的哩!来!老夫瞧一瞧你的骨头有多硬?” 柳年只觉背后陡有一股吸力,身于一挣,朝前跨了一大步。 “咦!想不到你这猴囝仔还是一个练家子哩,嘿嘿!” 柳年只觉一阵劲风,袭向自己背后,立即朝旁一闪,那人‘咦’了一声,探掌再抓,左掌更是蓄势以待。 柳年一来不欲泄露自己家传武功,二来凭特有人会适时出手,因此,只是竭力闪避,双手则胡乱的挥打着。 不出三招,他便已被劈出庙外。 那人‘呸!’的朝柳年睑上吐了一口痰,阴声道:“乳臭末乾的猴囝仔,居然敢和老夫动手,还早得很哩!” 柳年倏的爬起身于,冲进庙内,挥拳朝那名老老击去。 那名老者一见掌劲颇疾,亦不敢大意,身子一闪,避开掌势,右手倏抬‘砰’的一声,又将他劈出庙外。 柳年自知艺业相去太远,即使他以自弟弟处学来的几招残缺不全的招式迎敌,亦揍不了人家,便踉跄离去。 庙内传来二名老者之得意笑声。 柳年边昌雨奔行边暗忖:“怪啦!那名神秘人方才怎么没有暗中出手呢?莫非他也去躲雨啦!” 事实上,先前那些黑衣人均是死於柳年身上之‘无形之毒’。 阴司书生胡武鹤命人焚毁玉龙堡之时,命胖瘦二老在玉龙堡四周布下‘无形之毒’准备要毒害前来探视之人。 所幸柳年福缘深厚,先后吃了‘巨蝮’内丹及万年灵芝,浑身不惧万毒,因此得以四处走动而无恙。 不过,他的身上却已沾了不少的‘无形之毒’,因此,只要碰上他的身子之人,皆立即中了剧毒而亡。 方才,经过雨水一番冲淋,他身上的无形之毒已悉数被冲掉,因此,那名老者得以保住一条老命。 柳年边奔边想,也不知道究竟往那个方向跑?究竟跑了多远?突听一声声‘嘿嘿’得意? 笑声,他才回过神来! 他霍地止住步子,凝神一听,只听除了数名大汉之得意笑声之外,尚夹着几位女子的呼叫声,以及打斗声。 他自身难保,原想不理,但一听到那种阴笑声,立即满肚子的火,当下毫不犹豫的循着声音驰去。 奔到斗场一看,只见在‘英烈夫人庙’前有三位黑衣人正在曜武扬威的调戏六位姑娘,地上躺著六位公于哥与及十余位大汉。 此时,雨势稍歇,不过地上到处泥泞,那些大汉却躺在地上哼呀哈的。瞧他们满身污泥,分明已吃了不少苦头。 那六名姑娘原本尚在叫喊,此时一见三名黑人汉子举手投足之间,便将一、二十名汉子摆平,她们不敢吭气了! 只听一位黑衣人探掌一摸,一位黄衣姑娘酥胸,阴笑道:“妈的!臭婊子,你怎么不叫啦?再叫呀!” 另一名黑衣人搂着一名绛衣姑娘,正上了其手,此时闻言,淫笑道:“刘三,她是留点劲,等一下办事时再叫啦!嘿嘿……” 三人不由嘿嘿直笑! 三位姑娘好似待罪羔羊般,不敢啃声,任三人轻薄,另外三名姑娘则凛若寒蝉的站立一旁。 眼看着三名黑衣人就要在神灵的‘英烈夫人庙’前,公开宣淫,突听一阵童音叱道:“放肆!混蛋!” 只见柳年怒容满面的站立在三名黑衣人丈余远处! 三名黑衣人只听那叱声中气十足,以为是来了什么高手,抬头一瞧,居然是一个毛头小子,一怔之后,不由一阵大笑。 “猴囝仔,你是不是‘八堵’(肚子)妖啦?来,这里有奶给你吃!”说完竟将怀中的姑娘往他掷来。 柳年暗提真气,却佯作不知武的被撞得倒在地上。 那名姑娘方自惊骇中回过神来,一见他仍欲上前,急忙低声道:“小兄弟,他们心狠手辣,你不是他们的对手,别去送死!” 柳年拭去脸上污泥,推开那姑娘的手,道:“姐姐,不要紧,我天生皮厚,经得起打,待我去和他们理论一番!” 说完,又走了过去。 三名汉子正得意的大笑,陡见柳年又走了过来,其中一人喝道:“喂!猴囝仔,你是不是皮痒,讨打!” 柳年不慌不忙的道:“不错!” “妈的!你家刘大爷,就成全你!” “慢着,在打之前,咱们先讲好条件!” 那黑衣汉子瞧着只及自己胸脯的瘦弱小鬼,不屑的道:“妈的!你这猴囝仔的规矩还真不少,说来听听!” 柳年一挺胸脯,信心十足的道:“我姓洪的,单名福,人称‘象皮’,别无专长,以不怕打,打不怕,怕不打出名!” “妈的!不怕打?打不怕?怕不打?瞧你又瘦又小的,你家刘大爷只要一拳,不把你捶扁才怪!” “少吹牛,等一下自可见真章,这样吧!我洪福任你们打,不过你们总得开个数字,唯一的条件就是放了这些人!” 三名大漠一怔之后,不由哈哈大笑! “妈的!癞蛤蟆打哈欠,好大的口气,好!只要你这猴囝仔各经得起咱们三人一掌,咱们屁股一拍,走啦!” “大丈夫一言既出。” “驷马难追!” “来吧!” 柳年一来相信神秘人必会相助,二来他今夜连遇数拨人,挨了不少揍,相信这三人一定比不上方才在庙中的那名老者,方才连挨数拳皆安然无事,只要自己运功护住身子,一定可以过关的! 此时躺在地上的了二十名大漠皆已悄悄的爬起身子,立在远处! 雨过日出,大地一片清明,异娼庙前却充满着紧张,那六位姑娘早已闭上双目,不敢瞧这幕惨剧。 只见刘三狞笑道:“妈的!猴囝仔,瞧你才十二、三岁,你娘一定还会生,大爷把你揍死了,可能不会绝了你们家之后嗣,嘿!” 只听‘碰’的一声巨响,柳年胸前遭一记重击,低哼一声,那瘦小的身子直飞向丈余外,‘啪’落在泥泞中,又滑出数尺远。 刘三嘿嘿阴笑着! 却见柳年挣扎一下,爬了起来,踉跄走回庙前,哑声道:“下一位!” 刘三神色一沉,低骂道:“妈的!见了鬼!” 却见另一位黑衣人迈前一步,道:“妈的!刘三,你就是见不得娘们,一见娘们,早就手软脚酥了,瞧我的!” 只见他腾身跃起,右足跟长蹬,‘砰!’的一声剧晌,结结实实的踢中柳年的胸脯,将他踢飞出数丈远。 直撞上一株榕树,方‘砰’的一声摔了下来! ‘哗啦啦……’连晌,那榕树叶立即掉了满地。 六位张眼偷瞧的姑娘失声一呼,忙又闭上了双眼。 那群公子哥儿及下人好似自己中了一脚般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 却见柳年连咳数声,重又摇摇幌幌的走回庙前。 第三老黑衣人未待柳年站稳及开口,立即一挥那只通掌呈黑的右掌,朝柳年的胸脯劈了过去。 ‘砰’的一声,柳年身子重又飞了出去。 异娼庙内此时倏然传出冷哼声,却被三名黑衣人的得意笑声遮没。 此次柳年捧得并不远,不过,他连连爬了三次才爬了起中,又连摔三次才走到庙前,那狼狈模样真够瞧的! 尤其胸前衣衫破裂处,那个乌黑掌印更是醒目。 只听他道:“过关了吧!” 三位黑衣人骇异万分的互瞧了一眼,突见刘三抬起右掌欲劈,那使出毒掌的黑衣人却制止道:“老三,咱们川中三义岂可言而无信,走!” 说完,三道黑影破空而去。 柳年松了一口气,张口喷出一口鲜血,倏然晕绝! “小兄弟,小兄弟……” 只听一位黄衣姑娘,道:“刘大爷,麻烦你们把这位小兄弟送回‘温柔乡’吧!” “好!好!刘义、刘光!快把小兄弟抬上马车!” 车声远去之后,突见异娼庙神案下钻出一名老叫化,只见他抓起神案上之鸡腿,边啃边道:“好小子,够种,甚合老化子口味!” 只见他朝廓内一揖,笑道:“韩夫人,多谢招待,老化子告辞啦!” 扬州瘦西湖畔的‘温柔乡’乃是青楼名妓汇聚之所。 寅申时分,姑娘和人客皆已‘掩旗息鼓’相拥进入梦乡,只有一位值夜的龟奴在大门内外走动着。 只听他喃喃低语:“X 伊娘!牡丹她们去烧香,烧到现在还不回来,该不会在‘异娼庙’内‘办’起来了吧!” 陡听一阵清朗的声音,道:“喂,阿亮,你一个人似热锅上的蚂蚁又走又唷咕的,究竟在急个什么劲儿!” “妈的,猴囝仔!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,小心明天一大早起不来,又挨揍!” “安啦!我阿泉天生的‘铁骨仔生’别看我如此苗条,我那一次比你晚起来,喂!要不要我‘代班’!老价钱!” 说着,伸出了手。 那龟取迅速的朝他手心拍了下去。 阿泉迅速的缩回手,后退一步,笑道:“别火大啦!我知道你在等待牡丹她们回来,准备向郭大爷他们讨赏,是不是?” 说完,朝他作了一个鬼睑。 阿亮瞪了他一眼,正欲上前揍他几攀,陡听一声啼声及车声自远处传来,阿亮顾不得理阿泉,立即奔出大门去。 阿泉这个鬼灵精亦迅速的站在阿亮的左后方。 四辆马车奔驰甚疾,更深夜静,分外的扣人心弦! 高骑健马长嘶一声,马车戛然而止! 阿亮明明记得有五辆马车去拜拜,怎么现在才只有四辆回来,一见马车停在大门口,慌忙上前掀起车帘。 却见牡丹、芍药六位姑娘,神情狼狈的跃下马车,阿亮忙道:“姑娘,你们回来啦!咦?你们……” 原来六位姑娘一下马车,并不走大门,反而朝第二辆马车行去,却见满身污泥的柯大爷及郭大爷迅速的跃下马车。 只听郭大爷道:“李兄,麻烦你们小心些!” “是!郑兄!柯兄,你们接妥啦!” 阿亮及阿泉好奇的探首一瞧,却见一位红面少年,双目紧闭正自马车内缓缓送入了郭、柯二位中年人的手中。 郭、柯二人小心翼翼的抬着那位混身污泥的红面少年,边问道:“牡丹,要把小恩公送到那儿去?” 那位身看黄衣,名叫牡丹的美女脆声道:“郭爷,就送到奴家那儿吧!” “好!快带路吧!” 一迈入大门,那位鸦母早已三步并作一步的跑了过来,边嗲声叫道:“哎哟! 各位大爷,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……” 芍药早已凑上前去,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子。 “天啊!怎么会碰上这种杀千刀,下地狱的歹人呢!芍药,你们没有怎样吧?” “娘,全赖这位小兄弟仗义出面……” “咦!他们要把那小鬼始去那儿?” “娘!你别如此说嘛,若不是这位小兄弟帮忙,我们可能没有命啦!” “喔!对!是娘失言,你们要把那位小兄弟送到那儿?” “牡丹姐处!” “什么?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嘛,瞧这小鬼……不!小兄弟一身污泥,万一弄脏了牡丹的房间,那……那该怎么办?” “娘!何必如此小气呢?” “芍药,你懂个什么?万般皆是假,银子才是真,你知不知道,你们房内之每一样家饰,皆是娘化了大把银子去买的。” “娘!小声点,让人听了多难为倩,放心啦!我会叫柯爷他们补偿的!” 那鸦母闻言,立即眉开眼笑,拉着芍药之纤手,道:“芍药,还是你比较懂事,总算娘没有白疼你一场!” “娘,他们已经进房了,咱们快去瞧瞧吧!” 几位大爷和姑娘一进去牡丹院,阿亮及阿泉立即缠着那几名‘打手’好奇的问个没完没了。 那几位打手当然是把自己诸人如何‘奋不顾身’‘誓死不退’,终於保护诸位大爷及姑娘顺利返回之任务,大吹特吹一遍。 陡听那位十二、三岁之少年阿泉问道:“龙大哥,你们好勇敢喔!对了,方才那位红面少年是谁啊!瞧几位大爷及姑娘挺关心他的!” “哼!那小鬼还不是坐享其成,趁着我们和那群黑衣人拼得精疲力尽之际,才冲了过来,结果被抬回来!” 阿泉若有所悟的道:“原来如此,龙大哥,下回若有这个机会,麻烦你们告诉我阿泉一声,也让我能露一露脸。” 姓龙的汉子,闻言上即赏了他一巴掌,叱道:“妈的,猴囝仔,你是不是在咒大爷的衰运呀!” 阿泉慌忙跪下,叩头道:“龙大哥,失礼,我说错了!” “哼!大爷要洗澡了,还不快去放水!” “是!是!”阿泉爬起身子,一溜烟的跑走了! “妈的!猴囝仔,竟想占大爷的便宜,喔……高爷,你回来啦!” 众大汉闻言,转头一瞧,果见一位福福态态的中年人,带看一位身抱药箱之老人匆匆忙忙的下了马车,走进大门。 众大漠皆认识这位老人正是济世堂的主人赛华陀,他一向难得出诊,尤其值此三更半夜,他肯出诊,可见高姓中年人之面子有多大啦! 高姓中年人朝众人一颔首,问道:“在那儿?” 龙姓打手慌忙恭声道:“高爷,请随我来!” 一进牡丹院,立即闻一阵花香,三人没有心情欣赏,立即迈入厢房内,只见红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柳年。 坐在梨木太师椅上的众人一见赛华陀已被请来,慌忙欠身为礼,除了表示歉意之外,并请其费神诊治。 赛华陀将药箱放於榻旁,骈指搭上柳年腕脉,瞑目好半晌之后,睁开双眼道: “怪啦! 此子气机旺盛,根本没病呀!“高姓中年人急道:”沈老,此子既然没病,怎么昏迷不醒呢?“ 赛华陀翻视柳年眼皮,一瞧及他胸前的那个乌黑掌印,瞿然一惊,骇呼:“夺魂掌!” 身子立即站了起来。 众人内心不由一紧。 高姓中年人急道:“沈老,有救吗?” 赛华陀抱起医箱,摇头道:“高爷,请恕老夫无能为力!” 牡丹急道:“大夫,求求您,多费神!” 赛华陀叹道:“姑娘,不是老夫不肯帮忙,是这种毒掌太霸道啦!你们就准备为他办理后事吧!” 牡丹急道:“大夫,你方才不是说这位小兄弟气机旺盛……” “这……可能是‘回光返照’吧,恕老夫告退。” 高姓中年人瞧了众人一眼,一见众人皆束手无策,便道:“各位……小弟先送沈老回去,咱们明日再商量吧!” 人命关天,众人皆明白他的话意,只听郭姓中年人朝老鸦道:“刘大娘,小兄弟的后事委托你处理啦!一切费用找我吧!” 老鸦急道:“郭爷,这怎么行呢?” “刘大娘,就这么决定,时候不早啦!你们休息吧!” “牡丹、芍药!你们送送几位大爷,我去找人来处理小兄弟的后事!” 牡丹六人送走几位大爷,三步并作一步的走回房中一瞧,榻上已经不见那位小兄弟的人影,只有婢女在换床巾。 “阿香,那位小兄弟呢?” “姑娘,婢子已经和阿泉将他抬到后院了……” “阿香,你太大胆了……” 却听老鸦自房外接道:“牡丹,那小鬼已经死定了,还留在房内干嘛!你不怕影响明日的生意或者房内闹鬼呀?” 诸女不禁打个寒颤,立即不再言语! 满腔的同情心已经被‘鬼’吓走了! “休息吧!娘还要找‘师公’(道士)及欧巴桑寻来为小鬼办丧事,你们最好把今夜之事忘掉,以免影响生意。” “是!” ‘温柔乡’妓馆后院。 黎明前分外的黑暗,只见柳年孤单单的僵躺在地上,身子被一张草席暂时裹着,分明已被视为死人了! 甚至连一向慧黠、好奇的阿泉,亦吓得将他放在地上之后,夹着卵蛋溜走了! 陡见一道灰影一闪,在柳年的身边立着那位在‘异娼庙’‘揩酒’的老化子,只听他喃喃道:“这猴囝仔人中挺宽的,怎么可能如此快‘嗝屁’呢?” 言未讫,早已骈指搭上柳年左碗脉:“咦?气机旺盛,五内调和,分明好端端的,怎么会被抛弃在此地呢?” 虽在黑漆漆的夜里,老化子功力深厚,夜能视物,早已瞧见柳年气色平和,分明是好端端的,怎么可能会昏迷不醒呢? 莫非他在装佯! 想至此,老化子出指似电,迅速的在柳年的‘笑穴’一点,那知柳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,老化子不由得摇摇乱发。 他正欲探视柳年的胸膛之际,陡听一阵细脆的脚步声,老化子身于一掠,闪到丈余外花簇边静伏不动。 只见一位黄衣美女手持三条清香,盈盈的跪在柳年头侧,泣道:“恩公,你英灵不远,请听小女子一言。” “并非牡丹忘恩负义,实是鸦母胆心恩公停尸於房内,不但会影响生意,而且很可能会闹鬼,所以才委曲恩公停尸於此!” “想不到鸦母居然会如此草率的对特恩公的尸身,牡丹这就去为恩公争取一口薄棺,尚祈恩公莫见怪!” 说完,恭恭敬敬的将香插於地上,朝柳年叩了三个响头! 牡丹方立起身子,却见另外一位龟奴阿贵已带着一位身穿道袍,头戴黑圆帽之道士走了过来。 另有数名龟奴抬了一张入仙桌及数条长櫈放於柳年身旁之后,立即有数名婢女提着鲜花、水果、牲礼及银纸过来。 道士指挥众人将那些物品摆好之后,立即拿出吃饭的家伙,手摆串铃,双目半闭,掀启双唇,喃喃念了起来。 牡丹重又燃起三条清香,长跪在地嘤泣着。 老化子隐在暗处觉得又气愤,又感动! 他气愤的是那鸦母居然如此漠视人命,明明还没有断气,居然就请了道士来为他超渡,看样子马上又要这少年‘入土为安’了! 他感动的是,眼前这位风尘女子并不似世俗之‘婊子无情’,居然会念念不忘这段恩情,老化子心中暗暗作了一个决定。 陡听一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在一位十三、四岁下人装扮,双目黑亮有神的慧黠少年引导下来到了现场。 只见她取过三条清香,跪在牡丹的身旁,嘴中念念有词,不知在说些什么? 老化子打从一见那位少年‘阿泉’时,双目倏然一亮,赞道:“好一块未经琢磨的美玉,不知道他有否拜过师。” 他只顾打量着阿泉,不知天色已破晓,那名道士在鸦母授意下,草草了事,收了红包,道过谢,欣喜的打道回府。 此时,正有两位龟奴欲上前推起草席,却听牡丹喝止道:“娘!郭爷不是表示要负责办理恩公的后事,咱们怎可如此草率?” 鸦母睑一红,道:“这……牡丹,只要咱们不说,又有谁知道?如此一来,咱们不是又可以多拿了一笔银子吗?嘻嘻!” 牡丹正色道:“娘,最起码咱们也应该为小兄弟买一口薄棺,是不是?” “好!好!我依你,阿贵,你速去办理此事。” “是!” 那位名叫阿贵的龟奴正欲离去之际,陡听一声:“慢着!” 那声音虽然低沉,却震得他们人人耳鼓翁翁作响,心儿狂颤,拾目一瞧,只见一位衣衫褴褛,满头乱发的老化子慢吞吞的走了过去。 阿贵急忙跑了过去,拦住老化子,叱道:“臭要饭的,是谁让你进来的。识相点,早点滚出去,以免挨揍!” 老化子笑嘻嘻的道:“老化子是既口渴,又发痒,因此,才来此地‘报到’!” 阿贵狠声道:“妈的!臭要饭的,睁大你那对猪眼瞧瞧此地是什么所在,你口渴就来‘报到’,哼!作梦,渴死活该!” 老化子却抬目向四周瞧了一遍,叫道:“此地是‘查某间’,有醇酒可以解渴,有美女可以抓痒。嘿……” “臭要饭的,大爷帮你抓痒吧!” 言未讫,阿贵已兜胸一拳捶了过去。 瞧那飒然声响,敢情地也练过几天的功夫吧! 老化子闪也不闪的任凭阿贵捶了一拳,眼光触及那少年人面带不忍的偏首不瞧,老化子欣慰的哈哈大笑着。 ‘砰!’的一声,老化子纹风不动。 阿责却惨叫一声,捧出丈余外,抚着那只红肿的右拳,呻吟不已,阿泉不由双目一瞬也不瞬的瞧着老化子。 老化子朝他做了一个鬼脸,叫道:“喂!怎么抓一下就不抓啦!老化子全身痒极了,快点过来抓一抓呀!” 另外三名龟奴神色一狞,抓起长櫈,跑了过来,挥动长櫈,朝老化子砸了过去,阿泉吓得闭上了双目。 老化子存心卖弄功夫,任意挥动双手,立即那三条长櫈劈碎,口中边叫道: “哈哈!过瘾,再用力些,哈哈!” 阿泉闻言睁大双目,瞧得神驰目夺! 那三人一见老化子身手了得,越打心越寒,但一见鸦母在旁押阵,岂敢后退,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挥打着。 老化子一见少年人瞧得一付痴迷状,心知他必然不谙武,当下便使开身形,好似轻烟般在三人之间闪躲着。 那三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手脚亦逐渐迟滞! 老化于哈哈一笑,出手似电,制住了三人的晕穴,地下立即僵躺了那三人,老鸦母及诸女立即吓得挤成一团。 只有阿泉站在原处瞧得目中异彩连闪。 老化于哈哈大笑,道:“喂!小鬼,还不快去拿三条草席来,这三个人已经闭气了,再迟的话,就来不及了!” 阿泉紧张兮兮的走近三人,探手凑近三人鼻端,不由驻叫道:“啊……没气啦! 大娘,又出了人命啦!”话未说完,连爬带滚的移向老鸦母。 老鸦母吓得浑身发软,脸色发白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 众婢女更是吓得身子直发抖,骇视着老化子。 牡丹因一夜数惊,早已骇倒在地上。 老化于上前轻捏她的人中,在她的天灵轻轻一拍,喝道:“起来吧!” 牡丹悠悠醒了过来,一见那位‘煞神’正站在自己的面前,尖叫一声,急忙哀求道:“老太爷,牡丹与你无冤无仇……” 老化子哈哈笑道:“牡丹,没你的事,我找老鸦说话!”说完朝那老鸦一招手,笑道:“喂!你过来!” 老鸦好似见到牛头鬼面在招魂一般,尖叫一声,立即晕了过去,一股骚臭味道,立即洋溢於空气中。